1961年,抽象表现主义
工程师的很多时间在开会,开会总是在讨论方案,方案永远讨论不完。
每次你垂着疲惫的脑袋走进会议室,期待这是最后一次方案讨论。通过两个小时全场热烈讨论,你的期待彻底破灭了,你更不知道方案该是什么样了。
会议刚开始,大家精力十足,皱起忧国忧民的眉头,从你的方案中找到无穷无尽的“不认真”。
当你讨论产品是否要小型化,他建议壳体加工方法要规范。
当你讨论产品如何避免爆炸,他警告你没有预防雨水淋湿。
当你讨论产品如何减少重量,他提出要有批量生产能力。
你也许急了,想告诉他,今天是讨论方案,还没有到加工生产的时候;又不是京东送货,没打算明天把产品送上门。
但是,你不敢说出来,只能把这些气话憋回去,脸上还堆起笑容,频频点头,刷刷提笔记录,表示已经受教了。否则,会招来更多的麻烦,被斥责为不认真。
你还别委屈,哪一天你和他换个位置,你在旁边讨论他的方案,你也有可能成为“细节狂”。
这就是工程师的命:
讨论自己的方案想找到解决办法。
讨论别人的方案只想体现自己很专业,把别人的方案当作和同僚比聪明的竞技场。
偏偏还有喜欢这个场面的会议主持人,看不出真出主意和比聪明的区别。真认为,这么纠缠细节的讨论,可以保证方案靠谱。
讨论进入中段,该抓的细节都被抓完了。没有抢到先发言的工程师,开始从新的层面发挥自己的智慧,为你贡献强大的想象力。
当你讨论如何链接WIFI,他发现可以利用太空信号。
当你讨论如何降低运输成本,他认为要考虑地震破坏公路。
当你讨论如何提高计算精度,他提出要研究明白湍流。
他们毫不吝啬地给你开出一串豪华的研究内容。随便解决其中一条,你都有希望获得诺贝尔奖。
提建议不用为以后的投入买单,有什么想法就痛快地说呗。
不说别人,我也会因为无知,提这种不过脑子的建议,“没饭吃,为什么不吃肉?”
作为外行,我分不清,什么是“饭”,什么是“肉”;什么是可行的方案,什么是做不到的方案。
宣布,将大家的意见总结为:
全都要
他们开完会后走了,你作为工程师可是要一个个方案做出来,然后等着再被一个个枪毙,然后冒出来更多的方案,子子孙孙无穷尽也。
你不敢说,你没有时间做好任何一个方案,每个方案这么匆忙做一遍,最后选择哪个方案都是个没做好的方案。
你不敢站起来,拍着胸脯保证,只做a一个方案就够了,其他方案没必要做。
你只能选择做完abcdefg方案,虽然方案没有做好,但是如果出事了,大家一起担责任。否则,你做好了是理所应当,你做不好就要负担全部责任。
无论“细节狂”、“畅想家”、“谨慎人”,我们都在轮流扮演。知识有时候也是诅咒,让我们只看到自己的聪明,忘记了别人的困境,无意中做了恶。
发牢骚实在没有必要,扪心自问,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这么折磨过别人?
垂头丧气也没有必要,只要有更多的人,愿意从这个门槛迈过去,我们在一个频道上说话,没有误解,没有折磨,没有无奈。
从自己做起,每次开口提建议,先问问自己,如何避免纠缠细节、无知畅想、过度谨慎。
不是用知识证明自己
本篇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: 陆姐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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